幻影英雄
1994 第3期 - 科幻影视欣赏

一座两层楼的红砖房被一百多辆警车团团围住。洛杉矶警察局长德克尔亲临指挥。一个匪徒劫持了一群小孩躲在楼里。

寒夜里，警车顶上的红蓝色灯光不断闪烁。德克尔下令严密封锁四周，任何人不得进出。

突然，一阵子弹如雨点般射来，紧接着从楼上扔下来一具尸体，匪徒狂叫：“赶快给我开一架直升机来!否则我要杀小孩了!”德克尔简直气晕了。

下属向德克尔报告，周围已封锁得水泄不通，德克尔松了口气。然而，全洛杉矶最棒的警察杰克・斯莱特却毫不费力地闯了进来。

德克尔连声叫斯莱特站住都没有用。他又威胁说，要没收斯莱特的警徽。斯莱特伸手掏出警徽朝他扔了过去。斯莱特大步走到楼梯口，眼看着横七竖八的尸体，做好交锋的准备。

斯莱特一跃来到匪徒面前，只见丧心病狂的匪徒手拿一把斧头，利刃就放在一个小男孩的咽喉处。孩子叫：“爸爸，快救我!”

匪徒说：“斯莱特，来呀，快来救你的小安迪呀!”说着把斧刃往孩子的喉头压得更紧：“快给我把枪扔掉!”

斯莱特迟疑了一下，扔掉手里的枪，说：“好吧。我没枪了，快放孩子。”

匪徒慢慢摇了摇头：“你只带了一件武器?当我是小孩?”

斯莱特又掀开衣服，扔下三只手枪。

“还有!”

斯莱特扔出一把刀子，一颗手榴弹，说：“这颗手榴弹就会爆炸的。”

匪徒摇头说：“你不会炸死自己的儿子吧?”他强迫安迪去把手榴弹拾起来。只见小安迪按了手榴弹上的一个开关，马上有约10厘米长的刀刃弹了出来。安迪猛地把刀扎在匪徒的大腿上。

远在两幢楼外的人们都能听见那绑匪的惨叫声。斯莱特一个鱼跃去抓枪，匪徒用斧头向斯莱特砸去，斧头擦着他的头皮飞过。

匪徒抓住安迪的胳膊，另一只手拔出了扎在腿上的那把刀子。斯莱特举枪开火，同时那匪徒把尖刀插进了安迪的心脏。

这时，整个画面变得模糊了。

一

丹尼最爱看描写大英雄杰克・斯莱特的电影。斯莱特是个说话算数的好汉，他无往而不胜，每天都在创造奇迹。

尼克放了一生的电影，他和丹尼相差60岁，老少二人对电影都有着执著的热爱。

尼克自幼就对魔术和魔术师感到着迷。放映间的墙壁上贴满了著名魔术师的像片。

尼克告诉丹尼：“《大英雄斯莱特第四集》首映式在星期五进行。今天半夜我要把整部片子验看一遍，就我一人。要喜欢，你就来。”

丹尼兴奋得睁大了眼睛：“在公映前看到《斯莱特第四集》，是真的吗?”

尼克：“真的，但你现在必须去上学。”

二

丹尼总算离开了学校，但家里也没有什么意思。妈妈住卧室，丹尼睡在客厅。

妈妈正准备去酒吧上班，穿着吧女的服装，后背的拉链还没有拉上。她让丹尼替她把连衣裙的后背拉上，并告诉他，学校来电话了，责备他不该和那老头混在一起，只知道看电影。

妈妈吻别了儿子，急匆匆上班去了。

丹尼正要开门出去，忽然被人推到墙边。一个十八、九岁的人用刀对着他。“快到盥洗间去。”那人喝道。

他把丹尼推进去，然后扔过一副手铐，命丹尼把自己铐上。丹尼颤抖着把一只手铐套在自己的腕子上，既害怕，又感到羞辱。

这时候，打劫者怒气冲冲地走了回来：“他妈的!你们这儿什么也没有!只有一台值10美元的破电视!倒霉!”

他把丹尼的钥匙扔进便池，砰地关上门走了。丹尼用一只手在水里摸索，摸到了钥匙，泪水却淌了一脸。

要是和斯莱特在一起，有谁敢这样凶恶地对待他吗?

三

天很黑，还下着雨。影剧院的灯一家接一家地灭了，街上一个人也没有。

丹尼到警察局报了案，浑身透湿地来到潘朵拉影院，女售票员说：“关门了。”

丹尼沿太平门一侧跑了过去叫尼克。尼克说：“我以为你不会来了呢。”尼克戴着高帽子，白手套，穿着一排黄铜扣子的红色紧身制服，打扮得象个魔术师。

丹尼说：“太妙了，尼克。咱们看电影吧。”

但尼克拦住了他：“看电影得有票。”

丹尼心都凉了：“票房已经关门了。”

尼克摇摇头：“咱们这次放映很特别，电影票也应该特别，我已经准备了一张。”他手里拿着一张闪光的金属票，“这是大魔术师哈里・霍迪尼亲手送给我的。他当时说：这是一张魔票，是印度的大魔术师给我的。他又是从西藏的大魔法师那儿得到的，这是去另一个世界的通行证。我从来没有用过，现在它是你的了。”他拿过票撕了一下，马上闪出一道金光。一时间尼克和丹尼都感到，这张魔票已经被启动起来了。

尼克把撕下的一半放进一只老式票箱，把另一半递给丹尼。

“请保存好你的票。”

丹尼把票放进上衣口袋，坐在空荡荡的电影院中央。

紧接着，大厅里的灯光暗下来了……

四

加利福尼亚的大平洋沿岸。悬崖上有一座豪华别墅，房主是安东尼奥・维瓦尔迪，人称“托尼”，当地黑社会的头子。一个大游泳池，无可挑剔的网球场，奢侈品应有尽有。

托尼身材魁梧，皮肤呈橄榄色。他身穿昂贵的衣服，胖乎乎的手指上戴着两枚戒指，每枚戒指上面都有一颗硕大的宝石。

草坪的一棵树上吊着一个人，那人的头上顶着一个小小的圆形射击靶。

托尼咆哮道：“弗兰克，你竟敢跟我撒谎。我知道你是斯莱特的堂弟，他最疼你。快说，他知不知道我们这方和托雷利那一方签定的秘密合同，以控制南加利福尼亚的毒品市场?”

“不不!”弗兰克分辩道，“他一点不知道!”

托尼打了个响指，余音未落，一粒子弹呼啸而来，弗兰克头上的靶子不见了，吓得他不住地尖叫。

这是叫贝内迪克特的杀手在50米外放的一枪。此人凶残无度，是个独眼龙。这时候，他若无其事地从左眼眶里取出假眼，用丝绸衬衫擦拭着。

“贝内迪克特先生是一位了不起的射手，弗兰克，可他的本事不光是杀人。他还是一位外科专家，可以让你在5分钟内死亡，也可以让你50分钟后才死。要不要请他给你开一刀?”

弗兰克怕极了：“我实在什么也不知道。”

托尼失望地对贝内迪克特说：“任你处置，就让他多喘几分钟吧。”

一辆警车停在一座两层楼的房子跟前，车上的两个警察看着门前的草坪，交换了眼色。

这时又一辆车飞驰而来停在门口，斯莱特拿着两袋食品下了车。那两个警察对他说，有人密告，说这儿是个毒窝。

“什么?我堂弟弗兰克住这儿!”斯莱特上去敲门，却没人答应，于是破门而入。

弗兰克被绑在客厅中央的一把椅子上，脸上和胸部满是血迹，瞪着双眼，呼吸困难。

“弗兰克!这是怎么回事?”

弗兰克喘息着断断续续道：“托尼和托雷利一帮人联手了。”说完就死了。

斯莱特怒不可遏：“我一定要报此仇!”

一个警察指着死去的弗兰克身上的一张字条。弗兰克的衬衫上别着一个信封，上面整整齐齐地印着斯莱特的名字。斯莱特拿过信封拆开：“炸弹!”说着一个鱼跃扑向前门。整座房子飞上了天，升起一根火柱。

丹尼坐在电影院里，肯定地说：“斯莱特最多受点轻伤，两个警察都被炸死。”

斯莱特从尘土中爬出，向他的小车走去。两个警察挂在被烧焦的棕榈树上。

五

一辆车载着5名匪徒疾驶，他们在追赶斯莱特。

丹尼只觉得自己又从空中掉下来，象是坐在一辆车上，无数树枝从头顶上飞速掠过。忽然，斯莱特的那支好大的枪伸到他头顶上连发三枪。丹尼吓得闭住双眼，紧紧抓住汽车的座位。

斯莱特惊问丹尼：“你是谁?”

丹尼睁开一只眼睛：“别开枪，我是个小孩，叫丹尼・马迪根。”

“你是怎样到这儿来的?”

“我也不太清楚这儿是什么地方。”

匪徒的车冲过来了，一个匪徒举枪从车窗里探出身来。

斯莱特喝道：“躺下别动，闭上眼睛。”

好大的两颗子弹击中了他们的车身，冲击力使车直摇晃。斯莱特一踩油门，小车飞跃前进，他这时用两只手举枪射击。丹尼发现他驾驶汽车并不用手。两名匪徒立刻栽下车来。

小车尖叫着飞驶，眼看就要和一辆油罐车相撞。丹尼说：“这下我死定了。”斯莱特说一声：“对不起，让你失望了。”猛然使用所有的刹车，车轮冒着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弯。

匪徒的车撞在一座大楼上，爆炸中升起一团火球，一名匪徒浑身是火，在街上乱跑。

丹尼喃喃自语：“我真的跑到电影里来了!”他从衣袋里摸出那魔票，见它仍在闪闪发光。

六

丹尼跟随斯莱特来到警察局。

一个人走来，斯莱特走上去热情拥抱，丹尼第一次看到了斯莱特的笑容。那人身穿严肃的灰色西装、洁白的衬衫，打着令人反感的领带，这身打扮在电影里就意味着是联邦调查局特工。

丹尼在《疤拉脸》片中见过这人，就告诉斯莱特：“这人你得当心，他杀死了奠扎特。”斯莱特大惑不解，说：“普拉克提斯和我在越南战场上是生死之交。”

这时，德克尔局长走进来，厉声斥责斯莱特把城里搞得乱七八糟，市长正大为生气。斯莱特象尊雕像似的站在那儿一动不动。

忽然，丹尼看见警察局里有一只动画猫，毛茸茸的，1米多高，丹尼惊讶得张大了嘴巴。可是看看周围的人，他们却一点没感到奇怪。

丹尼对斯莱特说：“等等，我能证明我们是在电影里。看看那只动画猫。”

德克尔吼道：“这只猫是我最好的侦探。斯莱特，那小家伙是谁?他在笑什么?”

丹尼说：“对最好的朋友你还这么凶。”

德克尔问：“你怎么知道我俩最要好?”

“你妻子离开你去追那个马戏团的丑角时，斯莱特对大家说，他开车送她去新英格兰的白喉医院。他回来时，你说：‘杰克，你使我免于当众出丑，你是我最好的朋友!’”

丹尼的话一字不差，德克尔大惊：“斯莱特，你答应过绝不告诉别人的。”

斯莱特也莫名其妙：“我发誓没告诉别人。”

“那他怎么会知道?”

丹尼遭：“这很简单，《斯莱特第二集》里面全都有啊!”

“《斯莱特第二集》?是什么玩意儿!”

“是一部电影。”丹尼说。

七

丹尼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，就被斯莱特和德克尔拖进了一间审讯室。

斯莱特大吼：“你是怎么到我车上来的?”

丹尼只好动了动脑筋：“我……呃，从一座桥上掉下来，是你救了我的性命。”

德克尔说：“总算说实话了，现在他的情况搞清了。斯莱特，谈谈你的那些案子?”

“我堂弟弗兰克发现了重要的毒品线索”

丹尼忍不住插嘴道：“是托尼・维瓦尔迪……”

斯莱特喝问：“你怎么知道弗兰克提到了维瓦尔迪?”

丹尼马上说：“我知道许多事情，你要是愿意听一听……”

八

斯莱特不愿再费时间，便拉他去找托尼的庄宅。丹尼乘斯莱特的车，很容易便找到了。

斯莱特激动万分，说：“你简直是警察培训史上的一场革命!是侦察技术上的伟大突破!我在警官大学花了好几年时间，研究人的性格，学习指纹分析，又去哈佛大学研习犯罪心理学，而你却轻而易举找到罪犯!”

斯莱特敲开门，一个姓朱的亚洲人迎上来。斯莱特说要见做毒品生意的人。一会儿，贝内迪克特出来，和他们在草坪上相见。他戴着一副墨镜，斯莱特要他把墨镜摘下来。气氛一下变得紧张了。一群大狼狗将斯莱特和丹尼围住，饥饿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他俩。贝内迪克特打一个响指，那群狗迅速地调整了队形。他说：“别胡来。我只要再打一个响指，你们俩就会马上消失，等明天中午从那些狗的肛门里排出来。”

斯莱特从夹克衫里取出一只雪茄，点着了，说道：“我要把你的那两个指头掐断，看你用什么来打响指?”

贝内迪克特笑了一笑，然后摘下了他的墨镜。丹尼发现他已经换了一只假眼，就小声告诉斯莱特。

贝内迪克特已转身往回走，听到丹尼的话他大吃一惊。这小孩怎么知道得如此清楚?

九

斯莱特把车停在一座房子跟前。

门开了，屋里站着一个美丽的女人，蓝眼睛，柔软的长发，而且只穿一件睡衣。她微笑着走上前给了丹尼一个热吻。

“你是著名的女演员梅雷迪思・卡普里斯，对吧?”丹尼疑惑地问道。

“梅雷迪思?我叫惠特尼・斯莱特。”

“对对，惠特尼。”丹尼马上作出反应。

斯莱特和他的女儿亲热了一阵子，丹尼还是第一次看到斯莱特的家庭生活。惠特尼说：“爸爸，他真聪明可爱。”

斯莱特连连摇头：“不不，他一点也不可爱，是个十足的精神病。一会儿他就会说在你演《飘》的时候他就爱上你了。”

“不对，这是她第一次演电影。”

斯莱特说：“你看是不是?”

惠特尼说要洗澡换衣服，离开了。

丹尼看见角落的桌子上有厚厚一叠大面额钞票，斯莱特忙解释说：“这是一个假钞大案的证据。”

丹尼拿起一张：“跟真的一样。”

斯莱特打开抽屉想把假钞放进去，忽然看到一张照片，脸色一下变白了。照片上是一个小男孩骑在斯莱特宽阔的肩膀上。这不用说是安迪，他在《斯莱特第三集》中被匪徒杀害了。斯莱特竭力控制自己的感情，把钱丢进抽屉，砰一声关上了，然后借口买烟从屋里走了出去。他哪里是要买烟，实际上想暂时摆脱痛苦的心情。

那天夜里发生在屋顶上的事，对丹尼来说是一部电影，而对斯莱特则是一场灾难。

十

门铃响了。丹尼前去开门，见来者是贝内迪克特带着五个全副武装的手下。

惠特尼吓得连声尖叫。

贝内迪克特在一把椅子上坐下，并摘下眼镜。他又换了一只假眼，上面好象写有字迹。惠特尼的尖叫声使他很不耐烦，就命令手下：

“带她到屋里去，教她闭嘴。”

姑娘被拖进一间卧室。丹尼感到血液都快沸腾了，但惠特尼的喊叫声却渐渐平息了。

贝内迪克特拿过丹尼的钱包，东翻西找，发现了那张魔票，翻来覆去仔细看着。丹尼急中生智说：“只要你们放了惠特尼，抽屉里有钱……”

贝内迪克特把魔票放进他的口袋。一名匪徒找出抽屉里的大叠钞票。忽然，贝内迪克特就象警察拦阻车辆一样举起一只手说：“这钱是作了标记的!”于是把钱全部扔进火里，看着火苗跳动，钱化为烟尘。

惠特尼仍在尖叫，其实她的叫声是在演戏。她先是用钢质的尖利鞋后跟狠狠地一跺脚，刺穿了那匪徒的皮鞋和骨肉，将他的脚钉在地板上，匪徒疼得龇牙咧嘴，马上又被惠特尼砸碎脑袋。

惠特尼仍然尖叫着，把匪徒的尸体放在地上，取了他的枪，跳出门来对准贝内迪克特的脑袋，说：“都把枪放下!”

屋里的人都不动了，但贝内迪克特用刀逼住丹尼的喉咙说：“你开枪我就宰了他!”

惠特尼一愣，一个匪徒趁机打掉了她的枪，抓住她的两只手扭到背后。

几分钟前扔进火炉的钞票，已经化作一根红色的烟柱，从烟囱升上天空。在街角的斯莱特看到这信号后，急促返回，猛一脚踢开门，窗上的玻璃被震碎纷纷坠地。

十一

斯莱特抓住门边的两个家伙，使他俩相互开枪中弹倒地，其中一个倒在椅子上，手里仍握着枪。第三个匪徒朝着斯莱特扫射，斯莱特一个鱼跃，接着就地一滚，躲过那一梭子弹。然后扯断台灯的电线，将火线往死在椅子上那个匪徒的脚上一碰。死者的身体一振，指头扣动了扳机，随即射出5粒子弹，把第三个匪徒击倒了。

贝内迪克特逃出门时做了一个奇怪动作，他在自己的后脑勺上猛击一掌，把假眼弹出。

最后一个匪徒射出一梭子弹，全都击中了斯莱特的胸膛，斯莱特倒了。丹尼悲痛万分：大英雄斯莱特也躲不过残酷的子弹，一定死了。

然而斯莱特又一跃而起，击毙最后一名匪徒。丹尼看见斯莱特被烧坏的衣服下面有一件防弹衣。斯莱特一阵飞跑追出门去，但贝内迪克特早已逃走，斯莱特只好返回屋内。

大批警察来到现场，一个警察找到了那只假眼，见上面写有“复仇”字样，就问：“这是什么?”斯莱特见状大喝一声：“别碰!是炸弹!”

假眼炸了，震耳欲聋。屋里烟火弥漫，血肉横飞，喊叫声乱成一片。

贝内迪克特逃回了托尼的别墅，他拿出丹尼的钱包翻看，发现了那张闪光的魔票。不知是什么玩意?他想靠在墙上思考一番，但身体没碰到墙，手却从墙上穿了进去!他大吃一惊，忙把手抽回来仔细看看，手还是好好的，一切照旧，只不过是他已具有穿越固体物质的能力。贝内迪克特得意地笑了，魔票在他的手上闪着光。

十二

德克尔局长对着斯莱特大发雷霆。城里出了这么大的乱子，来自社会各界的压力很重。

德克尔命令斯莱特交出警徽，斯莱特很着急，而丹尼并不惊慌：在每一集里，斯莱特总会失去警徽，到最后关头又以极为英雄的行为将它重新获得。

斯莱特的好友、联邦调查局特工普拉克提斯告诉斯莱特，一个匪帮的头子利奥死了，他们二人说定都去参加葬礼。参加葬礼之前，斯莱特获悉，利奥的肚子里藏有三罐神经毒气。

十三

葬礼在一座十二层楼宾馆的楼顶花园举行。

利奥躺在一个钢皮棺材里，样子很安详。贝内迪克特笑了笑，走到棺材旁，弯下腰来，恭敬地吻了吻死者的手。迅速看看四周，趁人们不注意，在利奥的小指上按一下，肚子里的定时炸弹滴答滴答走动起来。

斯莱特驱车赶来，让丹尼留在车上。

联邦调查局特工普拉克提斯等在门口，斯莱特告诉他：利奥身上有炸弹。普拉克提斯出人意料地立刻拔出枪来对准斯莱特，斯莱特铁青着脸说：“丹尼早说过你是坏人。”

特工正要开枪，忽听一声喊，丹尼持枪赶来。谁知丹尼的手在发抖，被那特工抓着枪管夺了过去，说：“我用这支枪打死斯莱特，上面却留有你的指纹。”然后扔过一副手铐：“快把你自己铐到水管上。”丹尼只得照办，这真是和现实世界一样。

普拉克提斯把枪放进屁股后面的口袋，又用手帕握住丹尼那支枪逼住斯莱特，以保护指纹，又说：“杰克，我想应该跟你解释一下，他们给的钱比美国政府给的钱多。维瓦尔迪和托雷利联手，但这是假的，他要干掉对方，独霸天下，赚了钱我也有一份。杰克，我要发大财了，可你死定了。”

忽然丹尼发现了从现实世界带来的那把钥匙，悄悄把手铐打开，爬过去偷了普拉克提斯裤包口袋里的那枝枪，喊一声：“不准动!”

斯莱特乘机一把打掉普拉克提斯的枪，把他的手扭到背后，往坚硬的砖墙上撞。丹尼铐住他，说：“你犯了每一部警匪片中都有的一个经典的错误：在开枪前说出自己的本来面目。”

“小子，你也犯了相同的错误!”托尼和贝内迪克特闯进来，缴了他们的枪，把他们交给普拉克提斯处置，还说：“我们很想留下来看看你们的下场，可是再过7分钟就有一场大爆炸，我们得赶快过去。失陪了!”

十四

普拉克提斯道：“有人说我讲话太多，我再不说废话了。”说着将子弹上了膛。接着两声枪响，丹尼以为自己死了，谁知扭头一看，是普拉克提斯倒在血泊里。后面站着那只动画猫，它爪子里的左轮手枪还在冒烟。斯莱特接住它扔过来的一支枪说：“这地方由你来处理，我得赶紧出发，毒气弹再过5分钟就会炸了。”

宾馆对面的建筑工地上有一辆巨型吊车。斯莱特叫丹尼两分钟后操纵吊车的大挂钩到宾馆的屋顶，丹尼拿了一支枪跑步而去。

斯莱特乘电梯到达楼顶，推开众人，来到死者跟前，把耳朵贴在利奥胸前听了听，然后扛起尸体就走说：“他还没有死，我要找医生!”

丹尼还不能很好地控制吊车，大吊钩在宾馆楼顶荡来晃去，击倒很多人。利奥终于被挂钩吊起，斯莱特一个鱼跃，单手抓在下降的电梯窗栏。直升机呼啸着飞来，起落架的旁边伸出几支机关枪。

大楼上上下下布满持枪的杀手，直升机上下紧追电梯不放，斯莱特危急万分。子弹如雨泼，却没有一粒能射中斯莱特。忽然，大吊车的挂钩带着利奥的尸体从天而降，直升机后部的螺旋桨绞住挂钩的铁链，升起一团烟火，斯莱特仍被枪手的子弹困在电梯里。突然，挂钩揭去了电梯的顶盖，斯莱特抓住利奥的脚攀了上去，吊车的长臂转向一个大沥青池上空。

终于，斯莱特抱着利奥的尸体坠入大池，沥青四溅。毒气弹在池底爆炸时，斯莱特早已爬上岸来。一个巨大的沥青泡慢慢膨胀起来，又渐渐萎缩下去，毒气被包裹在沥青里了。

十五

托尼躺在游泳池里等待好消息，贝内迪克特走来，一枪打中了托尼的前额，托尼死了。

贝内迪克特和他的一个手下正在屋里玩赏那张魔票，斯莱特和丹尼开车冲了进来，把他们抓住，往墙上摔去。谁知贝内迪克特和他的手下穿过墙壁不见了，墙壁却是完好的，斯莱特给弄迷糊了。丹尼心里非常清楚，说：“那是魔票的作用。通道一定还没有关闭，咱们赶紧追赶。”

斯莱特和丹尼手拉手跳进墙壁，追往现实世界去了。

十六

通道很明亮，又宽又长，他俩最后摔倒在潘朵拉影院的地板上。丹尼手指银幕上托尼的别墅说：“我说是电影吧?”

斯莱特看见贝内迪克特和姓朱的已奔出影院的侧门，忙将丹尼拉起来说：“快追!”

斯莱特和丹尼驾车追赶，把一辆出租车逼入一条死胡同。两辆车飞速对撞，姓朱的被撞死了，斯莱特浑身是伤，但不见了贝内迪克特，丹尼说这又是魔票的奇妙作用。

斯莱特看见影院门口他的巨幅画像，惊得目瞪口呆。

十七

丹尼进影院叫尼克，可尼克正在放映机旁打瞳睡。

丹尼向尼克讲述了他在影片中的奇遇，还讲到惠特尼亲吻他时的情景，尼克羡慕不已，说：“我太胆小了，从来不敢使用魔票。我年轻的时候，非常崇拜‘车站’一片中的梦露。”

接着丹尼向尼克介绍了斯莱特，斯莱特仍是满脸阴云，尼克好心地安慰了他一番。

尼克又对丹尼说：“潘朵拉电影院已经停业了，明天我就要收拾行李离开。我想在晚年过些快乐日子，你把魔票还给我好吗?”

丹尼说：“这部片子你看了一会儿吧?魔票被贝内迪克特抢走了。”

尼克大惊：“就是那个假眼的家伙?”

十八

丹尼无意中发现贝内迪克特从一家卖玻璃眼的商店出来，上了一辆黄色出租车开走了。丹尼连忙拉着斯莱特追上去。

斯莱特象一头豹子，在密集的车流中穿行，然后跳上一辆出租车的车顶，并且在一辆又一辆的车顶向前跳跃前进，终于路到了那辆黄色出租车的顶上。

斯莱特跳下来一把拉开车门，司机惊慌地大叫：“不拉了，我下班了!”车上是空的，只有一张被贝内迪克特揉皱的报纸。斯莱特气得捶打着车顶：“妈的!”

丹尼拿着那张报纸跟在他后面，忽然他惊喜地叫道：“杰克，你瞧!”报纸的影讯版上有一则广告被画上了圈：今晚著名演员阿诺德・斯克瓦泽尼格将出席《斯莱特第四集》首映式。

十九

斯莱特的扮演者斯克瓦泽尼格到场时，照像闪光灯频频闪烁，人们把斯莱特抛在一旁，只当他是一个万圣节的扮员。

斯克瓦泽尼格挽着他的妻子玛丽亚走上台阶时，斯莱特满脸惊愕神色，方才明白自己是一个杜撰出来的角色。

贝内迪克特身着原来那一身破烂衣服，走进影院，人们把他当作《斯莱特第三集》中那个手持斧头的匪徒。首映式主持人问他今晚有何打算，他晃着手中的利斧说：“我想来这儿砍死一个人!”

斯莱特叫丹尼在门口等着。

二十

一个手持利斧的匪徒瞪着可怕的眼睛从对面走来。丹尼马上明白过来，是贝内迪克特利用魔票的威力，从《斯莱特第三集》里弄来了这个匪徒，就高声喊叫斯莱特。

斯莱特一听，一跃来到包厢前排观察。斯莱特和持斧匪徒一上一下，仇人相见，分外眼红。匪徒正要将斧头扔向斯莱特，斯莱特举枪瞄准，准备一枪结果那个匪徒。突然有人从斯莱特的扮演者身后打掉了他的枪，斯莱特扭头一看，原来是斯克瓦泽尼格。斯莱特怒气冲冲地叫他赶快松手离开。

斯克瓦泽尼格说：“电影厂安排这样一场意外惊喜，也应该事先让我有所闻呀!”

斯莱特高喊：“我知道我长得很像你。现在你赶快让我走吧!”抓起枪沿走廊寻找丹尼去了。

天上乌云密布，雷声闪电更增添了凄迷的气氛。斯莱特又听到丹尼的一声喊叫，他心里立即明白，原来又是在屋顶上。

二十一

斯莱特急匆匆跑上屋顶。

匪徒大叫：“快扔掉枪，杰克。我要杀了这孩子!”接着又喊一声，把斧头贴得更紧了。

斯莱特犹豫了一下，把枪扔进风雨之中，说：“枪扔了。这只是你我之间的仇恨，快把孩子放掉。”

匪徒又冷笑一声：“我们俩过去也曾表演过这一幕吧?按下来该怎么办?你扔了枪，又叫我把孩子放掉……去他妈的!我对这一切已经厌了，咱们就让一切都结束吧。”说着耸一耸肩，抓起丹尼，若无其事地扔下了高楼。

斯莱特气得浑身发抖，喃喃道：“这是一个……错误。”

“错误?不不不，”匪徒举起斧头，“这才只是第一幕，杰克。现在开始第二幕。”

斧头直朝着斯莱特的脑袋飞来，斯莱特闪向一旁，斧头钉在一根木头电杆上。他飞快地一把拔出斧头，用力砍向电杆一旁的粗大电线。电线掉下来，发出咝咝的响声，往被雨水淋湿的屋顶喷射火花。斯莱特早已跃上木头电杆，紧紧贴在上面。

庞大的影剧院的电压有好几万伏，屋顶一下子带电了。匪徒就象踩着了通红的烙铁，乱跳几下，全身都被烧焦，惨叫声中整座大楼都暗了下来。

斯莱特听到暴风雨中有一个微弱的声音：“杰克，救救我。”斯莱特马上跃到屋顶边沿，见丹尼悬在十多米下方的一根栏杆上，往下是二十层楼形成的黑洞洞的深渊，就喊一声：“坚持住，我马上过来救你!”他沿着砖楼墙壁爬下去，用手指头抓着墙上的砖，双脚悬空，喘着粗气。

他用一只手抓住丹尼，另一只手艰难地在砖墙上向上一点一点挪动。丹尼看见斯莱特咬紧牙关，紧闭双眼，满脸痛苦表情。

距屋顶还有一段时，斯莱特用尽全力把丹尼扔上屋顶，接着自己爬了上去，对丹尼说：“替我找一家医院，我的肩关节脱臼了。”

忽从身后传来贝内迪克特的声音：“去医院?杰克，还是去太平间吧。”

二十二

贝内迪克特举枪就打。斯莱特用脚把丹尼绊倒在地，避过枪弹，一起在地上滚向楼顶上唯一能躲避子弹的地方电梯楼出口。

贝内迪克特掏出魔票得意地说：“在现实世界里，坏人是可以战胜好人的。”他举枪往天上打了一发，通红的子弹在黑夜里画出一条弧线。然后对准斯莱特的脚口说：“再见，我会想念你的。”一扣扳机，只发出“卡嗒”一声响。

看着贝内迪克特惊讶的样子，斯莱特摇头笑道：“朋友，你又犯了一个影片式错误。那支该死的枪，在现实世界是要重新上子弹的。”

贝内迪克特冷笑道：“你还是逃不掉，我这只枪只有一个弹膛是空的。”抬手又是一枪，斯莱特胸口冒出鲜血，慢慢倒下去。

丹尼象一只发怒的狮子，一头向贝内迪克特撞去。贝内迪克特冷不防被撞倒在地，丹尼拾到了手枪，马上扔给斯莱特，喊：“杰克，快接枪!”

斯莱特手一握就抓住了枪把，举手一枪，击中了贝内迪克特的假眼。炸弹立即爆炸，升起一团烟雾，那张魔票也象一片秋叶一样，闪着光芒在风雨和烟尘中飘落。

二十三

救护车疾驶，丹尼坐在司机旁边，扭头看着医务人员抢救斯莱特。一个医生用听诊器听过后说：“呼吸困难，看来没救了。”

丹尼忙说：“我们赶快把他送回到电影里去抢救!”没有人理他，急得丹尼拿出左轮手枪，强迫司机把车开回去。

尼克推开后门把斯莱特拖出来：“尼克!尼克!赶快找开放映机!斯莱特要死了!”

丹尼忙了一会儿，放映机便照亮了巨大的银幕。丹尼背靠银幕，急于找到返回电影世界的道路。斯莱特瘫软地跪在地上，用失神的眼光看着他的朋友。丹尼用拳头捶打着银幕。

他急中生智，跑过走廊，举起尼克那口旧票箱往天上一抛，一张张电影票纷纷扬扬飘向地面。丹尼在里面找到了魔票的票根。

“我拿到它了，杰克它会送你回去，你马上就会看见。你不会死的。”

斯莱特全身的精力丧失殆尽，他只是笑了笑，仍不相信。他伸手让丹尼把票报扔掉，但他的手刚碰到票根时，它就开始发光了。丹尼发出胜利的喊叫，银幕上的白光也变成了红光。

放映机刚调好焦距，丹尼就看见德克尔又在发脾气：“斯莱特在哪里?”

斯莱特和丹尼突然又回到了任何梦想都能实现的电影里。斯莱特趴在地上，仍然伤势沉重，丹尼喊：“快来救人呀!”

动画猫跳过来一看说：“斯莱特中弹了!”

斯莱特把魔票塞回到丹尼手里：“赶快，你得回去。”丹尼摇头说：“我不要离开你!”

斯莱特恳求说：“丹尼，我只是一个想象出来的幻影英雄，而你得过真实的生活。”

斯莱特费力地说：“到你总能看到我的地方去吧，我需要你离开这儿。你要为了我照顾好你的妈妈，因为――”

“我的妈妈，为了什么?”

“你的日子还很长，我只怕你忘了我。”

动画猫领来了一群警察，丹尼被推到一旁。他向斯莱特眨眨眼，退出银幕回到现实世界。丹尼走过走廊，继续观看电影。

丹尼和尼克走出影院时，他把魔票还给尼克，但老人摇摇头说：“留着吧，这张票和魔力都属于你了。”

丹尼的妈妈在门口迎着他们。问：“杰克到哪儿去了?”

“哦，他回洛杉矶了。”

妈妈的脸沉了下来：“唉。”

丹尼看着她问道：“怎么啦?”

妈妈摇头叹道：“我只希望我们三个人一块儿吃顿饭，或者……去看场电影。”

丹尼笑了，伸手摸了摸口袋里的那张魔票，朝妈妈眨眨眼说：“我会有办法安排的。”